张亚勤：金融危机对软件外包的意义

2008年微软中国软件外包事业高峰论坛于日前在四川召开。在论坛上，微软全球资深副总裁，微软中国研发集团主席张亚勤博士发表了演讲。

张亚勤：尊敬的各位成都政府的领导，各位CEO，VIP，每个人都是VIP，欢迎大家来到第二次CEO高峰论坛。我今天看到的，其实都是老朋友了，我们把这个会议的规模控制得比较小，希望大家有机会，开诚布公地去讨论业界的问题。其实呢，我们今天，可以说代表了IT产业，软件产业，特别是软件外包的。你们的想法，你们的声音，你们的决定代表了整个产业的趋势，而且影响产业的发展。我有半个小时，我基本上不用稿子，我跟大家做一些比较直接的、开诚布公的一些对话，特别是我们现在全球经历了金融危机，这个对软件外包产业有什么意义。

我讲一下为什么把这个会议放在成都，去年我们在北京开得很成功。放成都有几个原因：第一个，成都是软件重镇，有很多人才，有很好的氛围，特别是有政府的大力支持。我昨天晚上去电子科技大学，电子科技大学是一个很著名的大学，特别是在通讯、计算机方面很著名的大学。我去做了一个报告，我确实感受到同学们这种热情，对IT、对软件的热情，大礼堂放一千多人，不仅座位坐的满满的，所有的过道站的全是人，包括讲台上都是人，外面还有好几百人进不来，大家对IT行业充满了热情，而且问的问题非常专业。微软在成都有很大的投入，我们会扩大投入，很重要就是因为人才。

第二点的话，这可以说是个人的承诺吧。四月份我们在这里开了一个软洽会，我们和葛市长、刘主任也开会。我和葛市长认识很久了，我记得四年前、五年前，我们开研究员的大会的时候，二十一世纪计算就是在成都，当时就认识葛市长。后来我发现和葛市长谈话特别投机，因为他不太像一个政府官员，更多像一个学者，研究院的院长，很务实。当时我们就承诺我们要把更多的会议带过来，特别是把一些领军人物带到成都，现在变得更有特殊的意义，在汶川大地震之后，这样一个会，我想期望对成都IT软件有一些实际的作用。特别是各位老总到这儿之后，不仅仅是开这个会，你们可能也会考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啊，到高新科技区看看那个氛围，可能很多人也安排和政府、学校还有和产业的会议，希望你们也能在这儿增加投入，微软肯定是承诺会增加这方面的，不管研发也好，市场也好，还有合作，记得和刘主任谈了很多，是不是数据中心啊、服务器啊、语音计算、架构投入是不是放在成都或成都附近。

刚才葛市长讲了地震，其实地震呢，我对成都更有信心了。我在想这个事情。整体来讲的话，我想，我们在成都会有更多的投入。昨天晚上大家听了郎教授讲了金融危机对全球的影响，我因为在电子科大，我没有能够去听他演讲，但我想肯定有很多精彩的观点。现在都在谈金融危机对于经济的影响，我想有很多悲观的这么一些观点，那肯定的，这个可能是人类在过去的这五十年甚至上百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的，这么一个波及全球的危机，对经济肯定会有影响，不仅是对金融的产业，对IT，对别的产业，不仅是美国，而且对全球化经济的中国肯定会有影响。我想我并不想谈太多负面的，我想跟大家打一下气，跟大家讲一些正面的我个人的看法，就是面对这么一个危机，面对经济的低靡，或者是减速，我们怎么去应对，作为一个企业怎么去应对。

我想第一点，是要谨慎，这个要谨慎，保持一个正面的、正向的现金流。哪怕赚钱利润率降低了，没有关系，但一定要是正向的现金流。当你赚钱的时候，时间是你的朋友。但如果你在亏钱的话，就会失去，要保持一个正向的踏实的现金流。然后把你的业务做一个整合，如果烧钱多的部门、速度慢一点的，甚至可以把它砍掉。

第二点，调整一下支出的结构。其实在经济减慢的时候，企业并不是不花钱，它只是花钱方式有所改变。比如说它本来是IT预算是100%，现在只有50%了，但我还需要做同样的事情，它并不是不愿意花钱，它是想省钱，不仅是省IT的钱，要给整个公司省钱。所以你的产品服务、解决方案能够满足这样的需求，我想还是很有生命力的。比如说我们在微软，我们最近在看，我们的部门的支出，比起IBM、甲骨文可能要少很多。另外一些新的业务模式，给产品、企业提供了服务，比如说逐渐付款，而不是一下子付款，减轻企业的负担，所以我觉得要更有创意地调整产品的服务或者模式。

第三点，尽管经济在减速，但是IT作为一个产业，它其实是可以帮助公司提高生产力的，还是增长，不是负增长，增长速度可能降低，但还是增长。这个时候呢，作为企业，重要的是怎么样打造一个相对的竞争力。就是在这个竞争的牌里面，你最好和你的竞争对手拉开点距离。所以这个是相对竞争力，这个很重要。

那么最后一个就是要有一个长期的战略。经济可能今年不好，明年可能有问题，它总会好起来，到底会持续多长时间，大家都不知道，但是总会好起来，如果看一下历史上几次金融危机或者经济箫条，每次恢复之后都是井喷式的增长，作为一个企业，在这个时候其实是打造你自己硬实力和软实力的时候。当经济恢复的时候，又能够继续生存，这个是比较宏观了，作为企业要有一些应对的措施。

那么作为软件、作为IT企业，特别是作为微软，我们当然会有一些应对，包括在整个业务的布置、在整个招聘都会调整，但是总体来讲，我们认为对我们来讲是一个机会，我们不断地扩大研发的投入，我们不断扩大业务的投入。其实我们过去每一次在经济低靡的时候，比如说在2000年，在互联网泡沫破碎的时候，我们并没有减少研发，我们其实投入更多的研发进入新的领域。那么这一次，我想特别是在外包方面，我想讲一下我们的一些战略。

第一点的话，对于面向我们中国的外包，我们不会减少，会继续增加，而且会以双位数的增长率去增加，这是第一点。

第二点，我们在和产业的合作，包括技术的合作、业务的合作也都会增加，整个危机对微软中国的业务，我们认为不会有太大的影响。

第三点，我们研发在中国还会继续增长，我们还在继续招聘。其实昨天我去电子科技大学，也是去招聘优秀的人才。所以整体，我们对于在中国的合作，包括外包、包括研发、包括业务都是比较乐观的。

那么再讲起外包，去年讲财年，我们的财年，是去年7月份到今年6月份，我们在国内的外包超过了1亿美金，而且外包项目的质量，或者是技术的成份在不断地增加，有60%以上的都是软件开发和自动测试。

去年我谈到外包，觉得一方面量要大，质量要高。另一方面，新的业务模式，要进入新的层次。我总结一下，可能有三个不同的层次，外包的层次，可能有的时候不能狭义地叫做外包，其实是一个研发，是一个业务开拓的能力。

第一个层次是比较基本的，就是更多的是工程为中心的。有个项目，微软定义好了，全都定义好了，我们企业去做，把它做好，关键是一个项目，一个控制，主要是人等等，这个我想大家都做得很好。

第二个层次，更多的是技术。对于微软来讲，做一个模型，本身里面有很多IP，有很多可被重复的。第一个层次是被动的，没有重复的。第二个是可以重复的的技术，有专利的。

第三个层次我觉得更重要，就是说更主动。就是说你不仅仅和微软合作做这个项目，而且可以发展你的业务，带来你的业务。我想这个可能更多的是提高你的层次。我早上和印度的一个软件外包公司老总聊天，他们外包做得相当成功，利润率可以达到40%，为什么可以40%呢?一个方面他们做了很多工作，都是已经有不同的模块，不同的业务就使用不同的模块，在上面加新的应用层就可以了。第二个，它不仅仅做项目，而且把这些项目带到不同的国家，这样它的利润率就很高。但我们看一下国内的企业，有的第一个、第二个层次，有的第三个层次在上移，这个都做得很优秀。但是我想，这个方向可能是大家需要更多的，向二和三这个方向调整。

下面的话，我还有几个故事跟大家分享，讲讲就是我认为产业目前新的方向。我在有些场合也谈到过，现在呢，我们IT的整个计算走入新的一个阶段。早期呢，大型机、小型机，后来是PC为中心，现在走向一个新的阶段。这个有它的五个特点。

第一个特点，就是以互联网为中心。不管是PC也好，服务也好，内容也好，互联网成为整个创新、整个产业的中心。这个并不是说PC就不存在了，或者会消失了。其实PC作为一个产业，还会继续地增长，不管是传统的PC，还是新的PC的形式。其实PC的功能、它的范畴在不断地开拓。可能有很多朋友听我讲很多年了，PC变成PC3，PC走向PC+，PC不仅仅是一个通信的工具，也是通信的平台，也是控制的中心，也是娱乐的工具。PC不仅仅是计算机，也进入手机、汽车，进入所有的家电、电视，可以说有电的地方都有计算，有计算的地方都有智能，有智能的地方都可以上网。

第三点就是计算的架构在经历一个变化。早期是大型机、中型机、小型机，后面PC更多，现在走向一个云+端的计算，有的叫云计算。我认为以后的存储、计算既能在互联上，又能在终端上，这个终端包括PC、手机等等各种各样上网的方式。所以我并不认为，所有的资源、存储全部会放在计算器上，放在服务中心。整个的过程，其实是三个资源动态的平衡，是计算的资源、存储的资源以及通信的资源。所以云+端，其实在最大的程度上保证了这么一种动态的平衡。

第四个就是业务模式在经历一个变化。从现在主要是软件作为一个主要部门，走向了软件+服务，这里面包括软件做服务，我认为软件作为服务是主流，而软件作为产品也会增长。尽管我们是做数字的，但我认为世界还是一个模拟的世界、连续的世界。有A、有B，B出来不一定会完全替代A，可能是A+B。那么这个理念其实很重要，就是软件+服务，和软件作为一种服务有很大的不同。因为软件+服务，就是我们开发一个产品，我们希望给我们的客户、用户有更多的选择，我们的产品可以自己提供一个服务，我们可以卖给我们的客户，客户它去提供服务。这个服务可以是按月收费的，可以是按年收费的，也可以是免费，用广告作为业务模式。比较重要的是在设计软件、设计产品架构的时候在开发产品。软件如果是产品加服务，整个模式和软件作为服务是完全不同的，其实更困难，从整个的过程来讲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
最后一个，我觉得也是很重要的，第五个特点就是走向。下面五十亿的人口，现在真正只有十亿的人口在运用，而以后真正会影响到下面，影响到弱势群体，影响到发展中国家，影响到边缘的地方，农村，下面的五十亿人口。这里面特别是中国和印度的崛起。IT过去美国是中心，以后的话，我觉得会有多中心，我并不认为美国经过金融危机会消失掉，美国仍然是IT的中心，但是中国、印度也会成为这个中心。

这个是一个趋势，这个新的趋势呢，产业的趋势，对微软来讲，给我们也做了思考。所以最近，我们不管是产品，还有我们的研发，我们的战略都做了很多的调整。大家可能知道微软刚刚成立的时候，刚刚成立的时候，我们的理念很简单，在2000年的时候，我们稍微拓展了一下原来的理念，我们当时的理念是帮助人们使用电脑，这是我们当时的理念。最近我们把理念更具体化、更拓展了一下。这个理念是我们叫做提供一个经历、经验。有三个东西：第一个是想象的力量，第二个是发展的力量，第三个是超越。所以我们整体的产品、战略都是围绕新的理念的。如果看一下我们五个新的产品线的话，确实也有很大的变化，相对比较传统的，比如说我们的windows、Office，这是我们两个时间最长的、最大的业务。Windows上个财年180亿美金，Office也差不多同样的数字。我们第一次，我们的服务部门去年第一次超过100亿美金，而且我们第一次超过了Unix，而且以25%的增长。第三个是娱乐和器件，包括手机、电视、游戏的器件，这个第一次赚钱了，达到了80亿美金的利润。我相信我们的第四条腿，在09年应该会成为第四个超过100亿美金。第五个在线On Line，我们走了一些弯路，也有一些迂回。那我觉得我们现在，我们的战略是通过不断地投入，通过战略的并购，使得我们希望和Google的差距越来越小。

我就谈点个人的想法，长远来讲我对IT软件外包比较乐观的，我们承诺会加大外包项目的投入，也希望、也鼓励我们的合作伙伴能在成都加大你们的投入，谢谢大家。

文章来源：中国信息产业网